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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向祖母和父亲禀明退亲之事时,她只说了与宁云笙见面的经过,却只字未提后来撞上宁夫人听来的那些。父亲尚不知宁云笙与自己退亲之后,转眼又与旁人定了亲。
此事断乎是没有转机了,何况即便有转机她也不会嫁予那起子人。如今父亲求上门去,必定是自取其辱。
“走了多久?”沈姮急急追问。
“我去打水时,马车堪堪出府门。”
沈姮茫然顾了两眼,便即起身,也来不及仔细梳妆,找了件胡服换上,长发随意往头顶一拢,寻丝带扎出个马尾来,便匆匆骑上雪兔,亲自追了出去。
冷阳徐徐东升,映带一片绚丽光景,身着朱槿色胡服的姑娘骑在玉辔红缨的白马上,猛振缰辔,策奔于道。
雪兔通体雪白,性情温驯,是最适合女子骑的矮脚马。而沈姮的骑术,还是幼时一位玩伴所教。
那时祖母与父亲失和,暂时搬回了老宅,父亲整日耽于杯中之物,秦氏又一心扑在刚学走路的儿子身上,阖府无人在意她。
于她倒也算桩好事,可以不必谨小慎微的看众人脸色生活,于是时常带着翠影偷溜出府去,在附近的街上玩耍。
后来她发现不远处的一处府邸里,住着个孤身少年。那少年比她大四五岁的样子,一个人孤零零的被锁在那扇大门内,只能扒着铁门上巴掌大小的洞窥望外头的天地。
虽则每日有人定时来给他送些吃食,看上去却是孤零零可怜得很。
沈姮便日日去看他,起初只是带些好吃的果子隔着门与他闲聊几句,后来熟了便从狗洞钻进去陪他玩耍。
——那个狗洞极小,亏得她身子娇小骨头又软,努努力堪堪挤得过去。
她会讲些外头的新鲜事给少年听,而作为回报,少年也会教她一些自己擅长的技艺。比如骑马。
府里并没有马,他便让她骑着一个小木马,口头提点要领。
后来沈姮生辰,沈之槐问她想要什么,她头一回向父亲提出要求:一匹白色的小马。
阖府诧异,可当沈之槐将雪兔牵回府中后,仅□□了半日,沈姮便能稳稳骑在雪兔身上。
再后来沈素羡慕,也要学骑马,然而雪兔虽温驯,却只认沈姮这头一个主子,轮到沈素上身,它便使起小性儿。
叫它上左它上右,叫它往前它倒退,振振缰绳它干脆四腿盘地,耍赖的躺在地上滚来滚去……
沈素被它丢下马背几回之后,终于不敢再骑了,打那再也没闹过要学骑马。
如今雪兔已伴着沈姮长大,长鬃在日头下耀耀生光,恍若银丝流泻。马背上的女子青丝红带扬洒半空,斗篷迎飞猎猎,纤盈的身姿骎骎飒爽,仙姿惑人。
雪兔腿短,但身姿轻盈跑起来却不慢,原本帮沈姮追上父亲并非难事,孰料她在大门外堵着时,父亲却走了西侧的车马门进入宁府。
直等了半柱香后,沈姮才意识到这点,便即由正门闯了进去。
宁家的门房一路跟在她身后小跑,嘴里为难的念叨着:“沈姑娘,小的这还没通禀呢,您怎么就自己个儿进啦?”
沈姮权当耳旁风,只管疾步朝着前堂去。
退婚一事上倒霉的虽是她沈家,可理亏的却是宁家,她觉得面对宁家人,已无需太过拘礼。
宁府她此前来过几回,算得上熟门熟路,走到堂前的游廊上时,她已能听见堂中父亲的声音,竟有几分悲怆:
“我们沈家不要聘礼,且愿将我名下的庄子铺面尽数添为姮儿的嫁妆,就连你们之前感兴趣的城北那块风水绝佳要拿来兴建祠堂的地,也一并陪嫁过来。”
“我只请你们看在两府多年情份上,给姮儿一条生路……”
沈姮在廊庑前驻足。一路尾随而至的门房小厮也停下脚步,面露几分窘色。
进来之前,沈姮想过父亲大抵会放低些姿态,但却未料到堂堂安信伯,人前端肃持重,今日竟会为了自己的婚事卑微至此。
堪称乞怜。
不觉间她就红了眼眶,此时堂内又传来宁夫人的声音:
“伯爷,为了两府颜面及老太君的那点亲缘,我刚刚话已留了三分。可你若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,这话可就要不那么受听了。”
“你们沈家如今是何局面,满长安都知悉了。沈姮已然成了烫手山芋,以往那些贪图她美名踏破贵府门槛的公子哥儿,如今可有哪个还敢接手的?各府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事,怎的就偏偏死攀住了我们宁家?”
这薄凉之话显然有些激怒沈之槐,他声音明显的颤抖起来:“可出事之前,姮儿便与云笙定了亲!你们这分明是背信悔婚!”
宁夫人却无丝毫理亏:“婚姻之事本就需两相情愿,时移世易,如今云笙的心已然不在她身上了,此时悔婚总好过结为怨偶,祸及一生。”
“寻常人家也常有中途悔